第五章
我幼年落水后，夜里总是容易做噩梦惊醒，外祖母想尽办法，花费重金，终于找寻到了一块可以安神宁心的清光玉石。
她请来能工巧匠，把玉石做成精美独特的玉佩，放在佛寺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，又请了大师开光。
九岁生辰那年，外祖母郑重地把玉佩放在我手心，「乖乖宝，有这玉佩，邪祟噩梦必将退去。」
我白天佩戴这玉佩，睡时，就把它放在枕边。
说来也神奇，我确实没做过噩梦了。
后来，应尚良说他也做噩梦，求我把玉佩借给他试试。
我想着借几天也没事，就把玉佩借给他了。
谁知他一借就不还了，我只好主动找他要回，他却说掉了，还骂我这么小气。
他还说太后那么宠爱你，你再让她给你找一块就是了。
可清光玉，世间只有一块。
封后那天，陈兮兮的凤冠上镶嵌着一块美玉，正是那清光玉。
她舞到我面前，得意洋洋，「这清光玉，尚良老早就送给我了，我夜夜枕着睡觉，一夜无梦，睡得特别好。」
「我现在已经把它改造了，嵌在冠上，是不是很好看？这清光玉，是我的了，永远是我的。」
应尚良见我一直盯着陈兮兮，便从袖中摸出一块色泽暗沉的玉佩，塞到我手里：「我今天送一块玉给你，算是还你了。你和兮兮道个歉，今天的事，就结束了。」
应莹莹附和道：「我哥已经花了一两银子给你买了玉佩，你就知足了，快给兮兮姐道歉。」
我看了眼那廉价的玉佩，就这货色，也想换我的清光玉，做什么美梦呢。
我冷眼盯着陈兮兮：「把清光玉交出来，不然，你就是偷窃，这可是太后亲赐的贵玉，你整个陈平王府都承担不起。」
「应常欢，你又仗势欺人，欺负弱小，你就开心吗？」
我沉下脸色，冷着眸子：「应尚良，你对她情深义重，我不管，但那是外祖母给我的，她没资格霸着。」
「陈兮兮，你把玉佩交出来，那不属于你。」
「郡主，我又没说不给你，你何必咄咄逼人呢。」
陈兮兮一边哭，一边慢腾腾地从怀里取出玉佩，可刚要交过来时，她握紧了玉佩，用力地往地上一砸，清光玉落地，清脆声响，玉佩四分五裂。
陈兮兮哎呀一声，哭得更大声了，「我不是故意的，郡主，我就是手滑。」
她哭得大声，却一滴泪都没有，眼角分明还飘着得逞之色。
我俯身一块块捡起那碎片，心痛难忍，我的九岁生辰礼，外祖母费尽心思给我整来的礼物，又一次败在了他人手里。
这玉佩，怎么都拼凑不起来了。
应尚良却轻飘飘地说：「不就是一块玉佩吗？至于吗！你再去找一块就好了。」
「就是咯！」应莹莹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，「真矫情，你常欢大郡主，要什么得不到。」
「你为了嫁给我哥，吸引他的注意力，还真是花样百出。」
「谁要嫁给他了。」
我起身怒视着她，「他是什么天神下凡吗？我非要嫁给他？」
应尚良脸色更难看，他紧紧地板着脸，「应常欢，除了我，你还能嫁给谁？你也不必激我，我答应娶你，只要你不为难陈兮兮。」
「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自信，我不会嫁给你。」
我转头看向陈兮兮，「你砸了我的玉佩，别想逃责，等着进天牢吧。」
应尚良正要说话，我厉声道，「谁求情，谁就进去天牢陪着。」
「这可是太后亲赐的圣物，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。」
见我目光凌厉，应尚良终于住嘴了。
应莹莹想骂我，可见侍卫来了，也只能憋住。
陈兮兮被侍卫带走，哭着叫着喊着，应尚良心疼无比，可又不敢出声，更不敢追出去。
我冷笑出声，他对陈兮兮的深爱，也不过如此，在大罪面前，他还是选择自保。